当马头琴只能在京城卖艺,当草原装满了发电风车和无人机,塔娜说:草原不应该只有马头琴和呼麦,我们不应该活在过去,草原有那么多好听的声音。阿鲁斯换回了马靴,带回了可爱的蒙古族小帽帽。一部电影,最多的台词是妈/妈妈,阿鲁斯困惑,母亲忘了他却一直提的家到底在哪里,那个家里都有谁。阿鲁斯的家是妈妈,妈妈的家也她妈妈。第一次感受到对阿尔兹海默症的巨大的暖意,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个小孩,不用再全心全意做母亲。我们都知道自己生在何方,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往何处呢。
阿鲁斯戴的银耳坏,我小时候也戴过一对。
娜仁左格妈妈熬的咸奶茶,外婆每天都会给我熬。
酒鬼撞破阿鲁斯家墙壁,类似的闹剧时常在我的家乡上演。
塔娜家的桌子上摆满了手把肉、炒米、酥油,主人永远热情洋溢,敬酒之前要先敬天、敬地、敬神灵,我身边的每个蒙古族家庭都如是。
尤其是“赛噜日外冬赛”鄂尔多斯祝酒歌响起时,我激动地心潮澎湃。许许多多生活上的细节都令我倍感亲切。感谢这部色彩浓郁、摄影绝美的电影,让我的乡愁有了两小时的安放。看完电影一查,原来导演乔思雪就是我们隔壁隔壁隔壁两千公里之外的呼伦贝尔人。
电影里,塔娜有句台词,大意是说,“阿鲁斯,我喜欢你现在做的东西,蒙古草原不该只有马头琴和呼麦”。蒙古电影也不该只有草原、蒙古包,贫瘠、原始,这并不是真实的内蒙古。真实的蒙古草原上有巨大的白色风车、有巡视羊群的无人机、有无比精致的服饰,以及更有风味的现代化城市。
电影讲述做音乐的儿子带着患有阿兹海默症的母亲回到草原寻找家园的故事,近两年同类型题材不乏佳作,《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以第一视角展现此类病人混沌的精神世界,《妈妈》讲母女和解、身份互换、相生相死,而《脐带》所展现的是告别。母亲剪短脐带,孩子方能长大。孩子系起绳子,母亲才不会走丢。然而脐带终究要断,我们该如何和亲人告别,电影试图以极度诗意的方式来作答。
导演选择性地规避掉了阿兹海默症残酷的一面,让患病的母亲回到她小女儿的时候。阿爸和额吉总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盛装的姐姐邀请她来共舞。那画面太温暖,让人忍不住一次次地踏进那条河。她总说,这里不是我的家。她的家有一棵树,一半生,一半死,树干交结在一起。为了找到那棵半生半死的树,儿子阿鲁斯重新启动苏式摩托,拉着蒙古包,带着母亲一路向北。途中强拉牧民的绵羊给迷途的小山羊喂奶,惨遭大叔叱骂。试图横穿私人草场,却被无人机一路喊话驱逐,娜仁左格妈妈开心地喊,“长生天在说话!”母子的旅途又惨又好笑,但总是温情脉脉的。毕竟没有哪个骂骂咧咧的老爷们儿可以抵挡阿妈的拥抱。
很久很久之前,阿妈还是个小姑娘。很久很久之后,孩子就变成了父母。塔娜加入阿鲁斯母子的行列后,娜仁左格妈妈便有了阿爸和额吉。于是她的意识进一步退化,完完全全变回一个小孩,牵着父母的手在河边的篝火堆旁尽情地欢歌悦舞。人来到世界,便是向死而生,走到一生的尽头,又会回到生命的原始形态。也许这就是那颗半生半死的树的寓意,生死交缠,无休无止。
影片的最后,娜仁左格妈妈问阿鲁斯:
“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我很伤心。”
“是你心爱的姑娘不理你了吗?”
——“不,她很爱我,只是她忘记了。”
深深地感动了,怎么会有演员把母亲的慈爱温柔和少女的娇憨天真同时演得这般好。都给我去看!赛噜日外冬赛!
2023.3.18 新天地 with泳豫
今天下午看了《脐带》的阿那亚首映,很唯美,很温暖,很感人。在看电影的时候 中间有好几幕眼泪都要出来了,影片中语言不多,仿佛什么都没说,但仿佛什么都说了,很喜欢这样的电影。看完之后内心一下被带进去,整个下午到现在很久都没出来。
也大概明白了脐带的意义,影片最后那棵树我理解是根,是我们回不去的过去的故乡,是我们对家人的情结 是我们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片中处处传递着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对家人父母的爱,对社会中普通人的爱。拍的特别好,很喜欢这部电影。
生命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保护,是尊重其选择。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人物形象/弟弟阿鲁斯:从自以为保护母亲到认识母亲最后成全母亲。母亲娜仁佐格:在墙上画着蒙古草原(向往着自由不想被束缚);面对儿子们争斗“你们哪有儿子样,哪有兄弟样”好似站在客观的视点对兄弟二人评价,又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清醒;阿鲁斯在树林里找到的那只牛就好像他的母亲一般茫然无助;看到车就上,在她的潜意识里,车就是通往家的工具,只要上车就能回家。哥哥:顽固的守护着母亲。女人:阿鲁斯母亲一般的存在,帮助他鼓励他仰慕他爱恋他。 不同于女性,男性对待家庭的意识更像是一种保护和情感上的占有。从大男子主义出发,以保护为由,让失去行动能力的亲属听从自己的所谓的最好的安排。但是却不考虑亲属的感受,只做着自己最以为正确的的决定。 影片最后,具有宗教仪式一般的母亲的父母以及他们带来的随行队伍叫魂一般喊走了娜仁佐格,儿子不同于以往的保护主义而是采取了自由主义,割断了那如脐带一般链接自己和母亲的绳子。在蒙古人眼中,死亡和新生一样重要,母亲割断脐带,儿子诞生,儿子割断如脐带一般的绳子,母亲离去,两者都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宗教意义。 现代事物的侵入:传统马头琴和现代电子琴、交通工具马和汽车、马靴和运动鞋、无人机劝退。影片在表现母与子之间的关系之时,也用了一些笔墨描写这些现代事物对于他们本来生活的冲击,致使其茫然的一种社会困境。对于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儿子,母亲显然是格格不入的,儿子也在与母亲的相处中一步一步重新接洽传统事物,放弃传统观念,尊重母亲的人格,让其自己选择生命的路。 脐带:母亲和弟弟之间的那条绳子蜿蜒的河和湖(脐带和胎盘);路;在草原上的房子(如同胎盘孕育新生儿一般保护着他们,直到被撞坏,意味着闯入者的侵入)和塑料布(胎膜一般)。 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物,影片中存在着各种各样起到链接作用的事物,他们都是脐带,链接着母亲和儿子、链接着现代和传统、链接着当下和未来。
The cord of life. 臍帶,是片頭草原上蜿蜒曲折的河流,也是綁在母親和兒子身上的繩子,是羈絆,兒子為了防止母親走丟的工具,也是束縛,如Tana所說的這是自私的。很明顯這個草原上的故事並不是講述現代生活和傳統牧民生活的碰撞啊,更多的是關於生命的思考吧。生命的輪迴很神奇,人年老了會重新變得跟小孩子一樣,或許人活一輩子也只有這兩個時期是完全不用考慮自己的社會身份吧,母親不再是母親,而是她自己,她也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她也想回她自己的家。所以最後在火光紛飛中,映著月光傾斜在湖面上的一片湛藍,阿魯斯把「臍帶」剪斷,把羈絆剪斷,讓母親迎接自己的死亡,把束縛剪斷,不再留著母親,讓她跟隨自己的爸爸媽媽一同遠走。樹,是我的家。那棵半生半死的神樹,一半枯死,一半枝茂葉繁,就像母親那早已逝去同時又永存在心中的家。阿魯斯和母親都找到了家。最後,伊德爾未免太帥了,景色和音樂過於令人迷醉,可惜排片太少了,希望大家有機會都可以去看一看。馬上給媽媽打一個電話。
真正的喜爱无须理由,因为一切皆可成为原因。但还是要写,这或许是从“入”到“出”必经的环节。 从电影名字出现在草原上道道河曲的旁边开始,我就知道这是我喜欢的风格。以景言情,只有足够宏大又深远的主题才能和这样广袤悠久的蒙古草原相配,含蓄温婉,细腻动人。虽然故事背景在草原,距离我这种现代城市里长大的人太远,可是情绪却轻而易举的随着背景音乐进入了情节的发展。大概是因为这部电影的核心是关于“人的归宿——家园与死亡”,主角是母亲,所以我太熟悉… 很喜欢“脐带”的寓意。影片中将其具象化为儿子和母亲腰上系着的麻绳,那是“安全的保证”,牵挂的精神纽带,也是对母亲自由的束缚,是儿子对母亲的私心——我不愿称其为“自私”,因为我们在未经过这一段“寻家”的旅程前很难懂得放手成全的意义,若无私心,恐怕是无情。于是整部影片的主线就是从亲手系上绳子到亲手斩断绳子的发展,是母亲回家的愿望让儿子从不理解到支持、最后了悟的过程,也是儿子对音乐(马头琴和电子琴)的使用从工具表演到用以交流和抚慰感情,最后听到了母亲的音乐。脐带的形成是因为儿子需要母亲的营养,这营养是物质也是精神的。儿子以安全之名重新连上这人为的脐带,母亲却忘记了她的儿子,只记得自己和她父母的那个家。儿子无法给予母亲渴望的那个家,只得陪她上路,最后亲手斩断自己这“唯一的阻碍”,看着她高兴的远去,孤身去寻找那颗生死树。是复杂又漫长的告别啊,只有找到自我之后的独立个体,才能做到最后的斩断——斩断原始的精神依恋。母亲不是我的归宿,她有她的“家”,当她又变得像个孩子,又需要“精神营养”时,自然会有无形的脐带连着她和她的归宿,牵引她愉快的回归。
我也要找到自己,而不是还像个孩子一样依赖母亲,用脐带束缚她。
何为找到自己?大概是女主角说的“我知道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广阔时空之中的定位。完整独立的主体无须以特定的亲人为精神寄托,无须用脐带捆绑爱人,而依然能与世界以无形的方式连接,依然存在一条连接个体和自然,指向家与归宿的“脐带”,所以我们不至于漂泊无定,孤独无依。我喜欢这种想象,我也希望是这样。
影片中儿子喜欢音乐,在片头就以拉着马头琴的画面出场,在结尾又在篝火旁拉着马头琴,重新听到了“草原上的声音”。不过关于儿子成长这一段处理较少,没有突出“北京”的城市对人物的影响——除了听不到草原上的声音,没有小时候和长大后的联系,缺少明显的推动因素,至少我没捕捉到。片尾停在了儿子坐在“生死树”下,有些意犹未尽。
生死,是永远说不尽的,影片中描绘母亲的死亡,是回家之旅,是美好的音乐和盛装的民族服饰,是群体欢歌中温馨的喜悦。我喜欢篝火旁女主角年轻的面孔和母亲年迈的脸交替出现,时间仿佛一直在一个人身上流逝,母亲又变回了孩子,孩子也长大成为父母,轮回,就像他们围着祭祀的石堆转圈,就像日出日落。生死树,死生一体。归宿是出生的地方,是家,是结束的地方,是自我认同的一部分——“我在哪”。最后一幕蒙古牧民们在篝火旁跳舞歌唱,母亲注视着表演着音乐的儿子,旁边是女主,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儿子以这种形式参与了母亲的生命之初和尾声…因为生死与时间乃是在一个个生命身上接连不断轮回,所以无须留恋和悲哀么…欢喜的生,欢喜的去。
我们会不会觉得人的一生“像苍蝇绕了一个圈,又飞回来”是悲哀呢?轮回,佛确实将其视为众生无法逃脱之苦。我们长大后离家出走,又在某一刻踏上归家之路,我们四处寻找的原来是自己不曾回首的身后的起点吗?我说不清,但我不为此悲哀。
因为错过了《脐带》的试映点映首映,在它上映几天之后才看到它,所以先看到了一堆正面的负面的评价,鉴于人总是容易记住负面的东西,所以我记住了若干负面字句,比如说这部电影的观念“土”。直到我在一个沙尘滚滚的土天气,看到了这部“土”电影。 一点都不土,相反,是在温柔敦厚的“回乡”故事里,放置了一些非常超前也非常超脱的观念,这种观念,可以当做是黑暗的,也可以当做是超脱的,但绝对不是土的笨拙的。它探讨的是生命的来处和去处,生命的本源,如何认识生命,如何认识死亡,而不是“下乡”、“养老”,“到底是儿子照顾父母多还是女儿照顾父母多”,后者如果弥漫在一部电影里,如果做得好,立意也能算颠扑不破,但就有可能是“土”的,但弥漫在这部电影的,却分明是更为高蹈、更富诗意的观念。这种观念可以代代讲,年年讲,时时刻刻探讨,而不显得落伍。 从电影的质地上来说,这部电影因为众多技术高手的加盟,在影像、声音等方面,几乎无可挑剔,而且,它有一种无可挑剔的、工整的电影很难有的,隐蔽的动感和节奏感。整部电影像一个梦境,似乎一直在波动,水波波动,火焰波动,蓝夜波动,草叶波动,手电筒、车灯在波动,人的脸在波动,两位主演,尤其是演妈妈的巴德玛,也在波动,一切都在波动中,走向越来越轻盈和透明。 似乎某些沉重的滞涩的东西被颠走了,筛掉了。而透明和轻盈,向着透明和轻盈进发的永恒旅程,正是我在这个电影里感受到的东西。 当一颗透明的灵魂,借助一个婴儿的肉身来到这世界上,被割断脐带,开始啼哭,开始表达自己的渴、饿、怒、爱,其实也就开始了走向不透明的旅程。形式上的脐带被割断了,生命深处更牢固、更不可割断的脐带才刚刚开始生长。TA感受的一切,经历的一切,TA的喜乐,TA的欲望,TA的疤痕、疾病、衰败,TA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和周围人的关系,不论是亲缘血缘的,抑或是后天建设的关系,从此都重重叠加,渗透进、嵌进TA的生命,让这颗灵魂,也让这具肉身,再也难得轻盈。TA不得不成为母亲或者父亲,成为女儿或者儿子,成为牧民或者工匠,成为爱人或者仇敌,被人爱、眷顾或者厌恶、戕害,以尽肉身之责。 而《脐带》做了一个相反的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们割断生命深处的那个“脐带”,清洗掉自己的身份,切断自己和周围人的关系,是不是可以重新走向透明?生命会不会倒退回去?我们像个小女孩或者小男孩那样,自由自在地歌唱舞蹈,欣喜如狂地抱起小羊羔,毫无畏惧地看到走向自己的“歌队舞队”,看到早已逝去的先人,看到火把,看到波动的夜,看到曾经夜夜降临却一度远去的梦境。 我们跟随他们歌舞,轻盈地跃坐在一片草叶上,在逐渐透明,逐渐轻盈之中,泰然地走向他们所说的那个名叫“死亡”的瞬间,对,瞬间,而不是那个叫死亡的事物,“瞬间”是一道门槛,是一扇透明的窗户,了无牵挂,没有阻碍,而“事物”是沉滞的状态,雾霭重重,很难穿越。 甚至连他们居住的房子,人世间最沉重的壳,也被莽撞的醉酒司机撞了一个大洞,又被蒙上一层塑料,透过塑料,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夜和火光。这个房子,也逐渐散灭了,逐渐变成透明的了。都不要了,都丢掉,都推倒,都散失,心无旁骛,心无挂碍。 阿兹海默症,或者其它的病症,只是一个开始,一个预兆,是割断这个“脐带”的开始,你得和阿鲁斯一样,必须要亲临现场,经历这个过程之中的一切,比如,你会不耐烦,你的耐心会消磨殆尽,你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个阴谋,是一场报复,亲缘逐渐淡薄,爱和思念逐渐消失。 因为,你也身居在一个浑浊沉重的肉身里,你和世界的关系,你和人的关系,并不是无尽的,也并不是无价的。但到了最后,阿鲁斯知道了,这个过程可能是某种安排,就是为了最后的离别,为了最后穿越瞬间,走向透明的时刻,所有人都不那么痛苦,都能释然。那个瞬间,也就是割断脐带的瞬间。 就像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巨翅老人》,一个长着巨大翅膀,被怀疑是老天使的老人坠落在凡间的院子里,人们对他的态度,从好奇、惊异到不耐烦、厌倦,最后,老人的翅膀上重新长出羽毛,他飞走了,女主人公看到了这一切,看着他飞远,“这时他已不再是她生活中的障碍物,而是水天相交处的虚点。” 生命大致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当我看过3600多部影视作品后,我对好电影的标准只有一个:感动我就行。《脐带》是好电影。导演/编剧是来自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旗的乔思雪,今年33岁,摄影是拍过《可可西里》的曹郁,曹郁的太太姚晨负责监制。
感谢曹征老师邀请,今天得幸去前门的保利国际影城看了《脐带》,跟影片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眼眶时有湿润,但也没怎么哭,但听网友说很多观众都哭到不行。
据车牌号,故事就发生在导演的家乡呼伦贝尔大草原,全片使用蒙古语,这也是我认为该片最珍贵的地方之一:真实地呈现出当代蒙古族的生活方式,提醒大家中国文化多元的美丽。语言、饮食、建筑、交通、服装、音乐、风俗……这不是从外地游客眼里给出的猎奇风光,不走西方中心的(后)殖民主义滤镜,也不走汉族中心的沙文式居高临下视角,它就是在草原上世代生长的蒙古族作为主体的展现,看的过程中我会想起些改变了全球历史的蒙古史,他们历来就是这样生活的,这样的自然,这样的情感,在今天是这样的艰难,又这样的值得尊重,虽然并没多少人关心遥远的牧民……
而电影关心。电影就像上帝或长生天一样,爱着所有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电影主角的每个人。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花掉以及会继续花掉很多时间看电影的原因,这里有真实的爱与平等和自由,电影让我持续相信这些人性中美好的东西,并培植出勇气去追求。
说回《脐带》。片中有一幕是醉汉开车撞开了老砖房,呼啸的大风吹透残破的老房,好像工业文明对传统游牧文明的碰撞,剧情从这里开始振奋起来。没有工作的儿子全职照顾得了老年痴呆的妈妈,并陪她开始寻家,寻一个妈妈认为还有的家,那里有她的爸爸妈妈不断的笑意和温情的抚摸,那里有一棵半生半死的大树。为了防止母亲乱跑,儿子绑了根粗绳子在彼此身上,仿佛回到了有脐带的日子,只不过照顾者与被照顾者互换了角色。
男主本人叫伊德尔,猛一看有点像贾樟柯和王栎鑫合体后变帅的样子,他真的是音乐家,中央民大音乐学院毕业生,所以片中对马头琴和电子乐的操作是真的,他安静诗意的气质部分应该也来自本人,据悉不少女网友都像片中驾驶着大摩托的塔娜一样被圈粉。说实话,这个年代像男主一样孝顺的年轻人确实不多了——全片阴浓阳淡的情感,就从这个点发出。
可能大部分观众感受到的是母子情,尤其是儿子对母亲的爱,我更有感触的则是情感的本真质地。任何一种人际情感,都源自一些本真的情感,比如父母爱孩子,孩子爱父母,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东西,但请问这些爱在今天,已经夹杂了多少私欲和纷繁,父母为了好成绩把孩子逼跳楼,孩子为了家产恨不得父母早死,不用看狗血电视剧来反思,每个人都可以问问自己,我们离本真的东西远了多少?我认为该片最珍贵的地方之二,就是它表现了人本真的情感,这在全球化、工业化、 商业化汹涌澎湃的今天,是多么动人。儿子从来没有哭天抢地,更多的是时不时涌出的幸福,那种时而回到子宫、时而又替母亲当起了家长的幸福。他是安心的,他真是个音乐家。
在乌仁娜的歌声中,一切本真在大草原和大湖的配合下得以真切具体地流淌。我是因为乌仁娜的歌声不时回想起十来年前老去看演出的青春岁月,包括乌仁娜那场演出,结合着自己的本真,我跟片中人物一起默默感动起来。最后一段篝火乐舞,红衣胖女孩太惊艳了,我完全进入满蒙藏游牧民族的生活趣味中,远离了喧嚣无聊的帝都虚华。结尾应该说非常不错,男主含泪剪短“脐带”,迎接了母亲的死亡,幻境中,母亲随盛装的父母和姐姐走向她心心念念的家。真幻之际,男主也终于骑着那辆苏式大摩托来到了那棵半生半死树,半嘛,四舍五入,生死皆宜,毕竟在超越性的生命智慧里,生与死本无界限,连接尘世众人的,不过是深情。这是我认为该片最珍贵的地方之三:探讨了生死,并表现了一定的超越性智慧,而没有俗气地悲伤或者怎样。
因为迟到了两分钟,我索性坐在第一排,银幕显得巨大,我似乎随时都可以进入到大草原里。场灯亮起,性感的黑暗消失,但好几个观众都跟我一样,听着歌一直看完演职人员表——话说做部尊重观众的电影是真不容易啊!
出来影院来到景区前门,闹,我心里是静,我染上了片中人物的深情,有深情的人,小则静水流深,大则超越生死。
最后,关于传统与现代的矛盾,我想说,正如塔娜的那句台词“草原上不能只有马头琴和呼麦”,任何传统都须要面对挑战调整以存续,但背弃传统,就像扔掉也许开始衰老甚至意识模糊的母亲,那就没有未来了,或者说,只会有一个变态恐怖的未来。
母亲的怀抱,传统的根,那里是爱的源泉,从那里获得爱以后,我们也可以变成爱的河流的一部分,将爱传下去,这样,爱就会永生。
满分5星,我想打6星。我个人的打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因为作为一个阿茨海默家属,作为很多亲身有感触的人,体验过于私人,也不便分享。从故事开始的新月,到故事结束的满月,我非常感谢导演将这个过程描述成圆满的过程,也非常感谢导演拍摄阿茨海默患者的记忆碎片的视角。这是她们非常珍贵的最后记忆,哪怕已经面目全非。
调用符号和套路,是处理现实最无力的方式
很喜欢!果然只有女性创作者才具备真正的女性视角,这个社会赋予了女性无数身份,她是女儿、母亲、妻子、儿媳,唯独不是她自己,影片归还了她作为“自己”的身份,但却也只能借助疾病的外壳,女性永远无法在清醒中做自己。母子关系的“逆位”实在是太巧妙了,年少时母亲目送孩子,长大后孩子送别母亲,广阔的天地下,茫茫旷野中,人生从此只我一人前行。不过母亲啊,我替你看见那棵树了,那颗一半是死亡,一半是生命的树。孩子与母亲本就扎根于同一片土壤,一半完成了死亡,另一半继续生长。
优缺点都很突出的电影。视听水准相当拔群,曹郁的摄影、当代新潮化的蒙古民乐,都是那种眼睛和耳朵“可识别”的高规格质感。巴德玛老师的演技,伊德尔的个人魅力,也是非常大的加分项。在林林总总的硬软件维系下,整体影调气质是稳定统一的,这对新导演来说已经蛮难得了。但就是剧本和表达…这,很难评,就不评了吧。
看到了篝火纷飞、明月点亮湖面、众人起舞的场景,那一刻我倍受震撼,眼泪似乎是为了想要记下此刻的文化图景,感受到导演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切断绳子的意象,总觉得不只是切断脐带这么简单,或许也在表达切断血缘、切断自私的眷恋。“生命的轮回”通过每一个细节传递得非常准确,创作者回答了自己关于生命的追问。最惊喜的是细节处理的都不土,洋气,很多极其容易变矫情的情感戏都用幽默/高级的方式处理了,母子戏的处理值得学习。音乐也可爱。儿子:“她会永远爱我,只是她不记得了。”母亲:“没事,时间会一直向前,就像草原上的马兰花不会常青。” 什么神仙回答,极其具有牧人的特色,不含任何“牺牲、pua意味”的爱,对母亲最好的放手也许就是放她回到她的来处,这是草原的答案。
4.5⭐ 即使抛开我对女导演无理由支持,这也绝对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好片子。一个好故事,难得一见的是,一个被讲明白了的好故事。片中非常多的使用了象征性的符号,但很真实自然,没有强烈的堆砌感。脐带联结的是血缘、母子、游子和家乡的土地。它孕育了生命,也困住了生命。而妈妈的执着,与其说是寻根,可能更是找回曾经的自己。“自己”,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是那个被还活着的人遗忘了的跳着舞的少女,在那棵一半是生一半是死的树下。
上一次剪断脐带是初遇,下一次剪断脐带是告别。
#4thHIIFF# 故事讲得不算特别顺滑,设定有点硬,后面又有点草原风光mv了,但胜在情感真挚,所以观感不算特别差。脐带/绳子的意象不错,脐带是羁绊,绳子是束缚,而这正是亲人的两面性。但看到最后,觉得多少还是有点过于依赖这个意象了。整体的话,一星给曹郁老师的摄影,加持很大;一星给音乐跟草原风光,该说不说,确实美;还有一星给巴德玛老师的表演,不给影后真的会生气!
变回孩子的母亲和她的父母亲走了……结尾泪目……
还是那句话,民族题材应该有其不可替代的内在表达。牧人与草原的关系、蒙古人的世界观、走出草原的蒙古人“回归”草原后的独特视角……此外这样的题材更喜欢质朴的影像风格。看完片子最值得回味的就是音乐了。乌仁娜是那个迁居德国的女歌手吧,听她十年了。那是蒙古人骨子里的东西。
母亲真有意思 附近十个人有八个在哭 吸鼻子声此起彼伏 拍的真好 伊德尔真帅啊
如果我今天没有去看这部电影,那我的人生将会又多了一件遗憾。
死亡在窗外的黑夜里举着火把经过,月光点燃湖面,被风扬至半空。你总有一天会回家,你总有一天要放手。
想起妈妈跟我说外婆去世前几日在病床上经常叫妈妈,她想扔掉生命里所有的角色、干净轻盈地回她的来处了。
有点稚嫩,但还是好看的。姚晨说她最初是被剧本优美的文字打动的,所以好剧本还是会被人慧眼识珠的。映后交流环节太走心了,观众中一个老母亲哭着说,她养育着一个脑瘫儿子,她和儿子之间的脐带是永远也剪不断的。她的儿子三十一岁,和我一样大。姚晨说她一直害怕和亲人告别,现在她四十岁了,既然克服不了这种害怕,就学着与它作伴。散场以后我立刻打车去姥姥家了。
片尾的结局是真的很用心,电影中并没有直接提死亡,而是用另一种温和的方式表达亲人的离开
想妈妈
#电影资料馆 曹郁老师太厉害,能够把画面完全拍出属于蒙古草原的诗意,并且在视觉效果上几乎一直处于运动的状态,镜头始终有一种飘忽不定的自由感,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很好地贯彻了“上镜头性”的理念。具有象征性意味的意象很多,电影标题出来时,作为背景的在草原上流淌的小河就很像一条条脐带,将人与家乡连结在一起。绳子就是脐带,传统的剪断脐带表达的是儿女的独立,但此处儿子剪断了与母亲的脐带,反而代表的是对母亲的放手,让母亲在与已逝家人的相会中,从容迎接死亡,同时也是儿子对自己的和解。任何文化都在试图变得年轻,草原上不可能永远响起马头琴。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巴德玛老师在之前德格娜导演的短片《巴德玛》之中是一个坚守本土文化不被入侵的形象,而在这里却用一个阿尔茨海默病的视角,见证了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融合。
看了三遍,每次看还是会哭。这是一部真实的电影,人物、情感和细节都近在咫尺、似曾相识,尽管里面的角色说着陌生的语言。它看起来是一个亲情故事,可是对于一个被疫情席卷后的社会来说,它变得更加广义,可以描述许多种关系,尤其是那些被迫暂停和分离的感情,我们终于可以在电影里缓慢地有尊严地说出那些未完成的告别。它的试听之美也不是一种机械的工业水准,而是跟随内容表达一起在流动,镜头和人物关系都像大自然一样呼吸、循环,重新汇入世界,具体的爱总有终点,可是作为生命的爱生生不息。
脐带是双向的,是保护也是桎梏。最喜欢羊羔哺乳到摩托输油的剪辑,脐带的意向跳出了血缘关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都是脐带。摄影很牛。